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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到电话的时候,游惑正坐在办公桌后听下属汇报。他双手抱胸靠着椅背,头微微低垂,姿势看着慵懒随意,却透出股冷淡威严的味道来。那下属站得笔直,口齿清晰不敢吐一句废话。就在他认真专注时,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。
不是默认铃声,而是一首舒缓的钢琴曲,实在不太像这位冷面教官的风格——下属忍不住偷偷抬头,瞄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后的人。
游惑正打算直接挂断,伸出去的手指却在屏幕上方顿住,日光灯的光线明亮而直接,将他的皮肤映成没有血色的惨白。
——来电人显示是闻远。闻远一般不会直接打游惑的电话,这个时间突然拨来,大概率是秦究那里出了事。
而且比较严重。
铃声响了两三秒没被挂断,下属便很快咂摸出味儿来,三两句话结束了汇报,就静悄悄地推门出去了。
游惑接起电话,语气还算平静:“什么事?”
“总、总教官,我们新研制的炮筒出了问题,老大试验的时候受伤了——”
电话那头的语速很快,愧疚和焦急更是让闻远有些吐字不清。游惑听了一半就起身用另一只手穿外套,边往外走边冷声说:“别急,伤到了多少人?”
“别人离得远,最多就是擦伤,但是老大,老大他……”闻远的声音带着哭腔,说到这哽咽起来,愣是再蹦不出别的字。
游惑心里一沉,说了句“知道了,我马上过来”,就挂断了电话。
他紧紧抿着嘴角,眉头微微皱起,浅色的眸子里不见什么担忧焦急,却绷紧了身体,脚步迅疾。游惑一面快速穿过走廊下楼,一面低头查看手机通知。楚月和高齐都发了消息说明情况,就紧挨着闻远打来电话的时间。游惑逐字看过,确认了秦究的伤势并没有大问题,这才稍稍松了咬紧的牙关。
然而他的脚步却没有放缓,外套没有系扣,衣角掀起寒冷的风。有人打招呼,他也没应,徒留人懵逼地停住回望。
游惑坐上车,压着限速标准到了医院。闻远不太靠谱,还是楚月给他发了位置。游惑找到对应的房间号,手握上门把,推开时恰听见闻远的自责被秦究的声音打断。
“你这是嚎丧呢。”
中气十足,还能开玩笑,听着就跟没事儿人似的。
房里的人闻声抬头看过来。游惑没说话,冷着脸走到秦究面前,用审犯人的目光把秦究上下看了一圈。
秦究右手手臂缠着厚厚的绷带,脸上带着轻松的笑。他伸出完好的左手捏了一下游惑的手腕,说“你来了”。
“问题不大,你别听他瞎哭。看着严重,都只是皮肉伤,没动着筋骨。”
游惑还是没说话,看着秦究。虽然他语气轻快,模样却避免不了有些狼狈。手臂上的绷带直从手腕缠到了手肘上方,隐隐渗出一点血丝,衣领上还沾着些飞溅上去的砂石,脖子被划出几道细小的伤痕。
试验炮筒的威力很大,如果不是秦究技术过硬反应够快,后果远不止是这样。
“都怪我……”闻远坐在一边,被游惑的低气压弄得愈发愧疚。
“行了,后续追责少不了你的,不差这点。”秦究说。
站在一旁当了好一会背景板的楚月幽幽开口:“倒是你这哭的,像是在催他死。”
闻远吓得一声不吭。
另外几人没再多待,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。病房里安静下来,游惑站在那里,剧烈的心跳还在耳边吵闹。
没亲眼见到秦究前,不安都渗进骨肉里,面上再不显,心跳也出卖了焦虑。像是把所有的血液都压进大脑,绷紧了精神的弦,身体的其他部分却失了鲜活,冷得像冰。
游惑伸手碰了碰秦究手上的绷带,仿佛这样才能真正确定伤势没有大碍。秦究拉着他坐下,认真起来的声音显得很温柔:“真的没事,别担心。”
“担心个屁。”游惑说完,顿了几秒,又低声开口:“还疼吗?”
秦究看他一会,摆出一副真诚的表情,说:“疼,特别疼。”
游惑:“……”
想骂,又开不了口。
沉默了一会,游惑伸手扣住了秦究露出来的右手。他的右手腕往上都缠了绷带,虽说伤的只是皮肉,疼痛也是实打实的,手臂不好多活动。唯有手掌还算干净灵活,游惑一探过来,秦究立刻就自觉地把手指嵌进对方的指缝。
两人的手都是凉的,可一碰上,热意便开始抽丝蔓生,将皮肤和骨肉都黏连绑缚在一起。游惑甚至能感受到秦究血管的轻微搏动,一种踏实感沿着交缠的手指将他整个裹住,乱糟糟的心跳也慢慢平复下来。
秦究轻叹一声,说:“太疼了,怎么办呢?”
“我去叫医生。”游惑没立刻动,拇指指肚幅度很小地摩挲了一下秦究的手背,像一种不动声色的安抚。
“别,”秦究笑,“我不吃止疼药。”
“那怎么办。”
“是啊,怎么办呢?”
秦究倾身,稍稍朝游惑靠近一点:“你帮我转移一下注意力吧。”
游惑看着他,眼里蓄了一汪清澈湖水。秦究占据所有倒影,还要搅乱那平静的湖面,一圈圈荡开的涟漪也只有他能看见。
无言的沉默里,游惑垂下眼凑过去吻住他,交融间是难得的温柔。
如何止痛和治愈,似乎是无师自通的事情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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究:(演)
惑:……(宠着罢了)
得嘞,咱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哄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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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可可继续胡说八道:
手机默认铃声太欢快,游惑嫌闹,平时都开振动。有天看见秦究摆弄他手机,也没管,后来铃声就成了钢琴曲。
下属几天后在会议室外碰见秦究接电话,听见略微熟悉的铃声,突然明白了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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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俗梗了,大块甜饼没写完,只能撒点跳跳糖这样子。